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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忘羡】爹爹在哪儿 6

*汪叽带娃记,当年在夷陵山洞怀上的遗孤,一个爹不认娘不要的冤种娃儿的故事

*AB0重生的序章,看心情更新

*不用慌,娃是忘羡的!

 

好不容易天黑了,家仆们总算松了口气。

蓝愿和蓝景仪都各回各家去了,仆人们七手八脚将院子里玩得正欢的蓝悦抱了回来,剥了衣服拿去清洗,又给他上上下下洗涮一遍,喂了晚饭,该打点的打点好了,才向蓝忘机请辞,回去休息了。

本来按照蓝启仁的想法,蓝悦是不必跟蓝忘机住在一起的。

蓝忘机什么身份,且不论他有伤在身,这些年,蓝启仁虽然依旧在掌事,但已逐渐开始放手,由蓝曦臣这个正经的家主接手族中大小事务,蓝氏经历火烧云深、射日之征,实力已大不如前,即便蓝曦臣确实优秀,但一来年纪尚轻,二来正值修仙界暗流涌动的当口,一人之力又岂能及得许多,蓝忘机正当盛年,在玄门中也已博得相当的名声和尊重,正是蓝氏需要他的时候,在这个关键的时机当真要他分散宝贵的精力亲自带娃?还是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的别人家的孩子,一听,蓝启仁就摇头。

还没见着这个孩子的时候,蓝忘机内心还有些犹疑,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个怎样的挑战,不知内心种种,诸如对魏无羡的纠结,对孩子另一个父亲的嫉怀,会不会成为无法跨越的魔障,阻挡在他与这个孩子之间。

但自打看见蓝悦的第一眼起,看到那双跟魏无羡如出一辙的黑亮眼睛,那多到无法承载的快活笑意,他就知道,他再也无法对这个孩子放手。

蓝悦活脱脱就是魏无羡的音容再世,不知是出于谦逊还是别的什么原因,他的另一个父亲并没有在孩子身上留下多少痕迹。这在蓝启仁看来引起困扰和暗藏祸患的情况,在蓝忘机这里,却是这个残忍世间对他所剩不多的眷顾。

蓝忘机执意要求,蓝启仁沉吟良久,目光投在那眼角眉梢写着“冤孽”二字的孤血身上,并未说话。

蓝悦这才被留在了静室。

蓝忘机喜静,静室里服侍的仆人也不多,蓝启仁便拨了几个能干又有带娃经验的给他,替蓝忘机料理干净了小崽的吃喝拉撒,只让他晚上带着过夜,想来也不会太操劳。

蓝悦打闹了一天,哈欠连连,蔫在蓝忘机身旁,听他指下琴音幽转。仿佛一曲悠远的回响,云深之处,月落深山,只有故去的足迹寥寥。

小小的娃儿哪里听得懂这些,只觉得安眠好睡,很快就歪在蓝忘机怀里,发出无忧无虑的恬静呼声。

蓝悦的小床被放在了静室的隔间里,跟蓝忘机的卧榻不是一边。蓝家的孩子,为早日独立,两岁起就与父母分床而睡,当年蓝曦臣和蓝忘机兄弟,更是早早地就离开了父母的怀抱,另辟居室而住。现在能跟大人睡一屋,蓝悦已经是受到了优待。

蓝忘机在那张神似得令他心头一恸的软白小脸蛋上轻轻一抚,感受挨着他胸口的那点轻软起伏,心窝上裹住了一层暖意。

看着这个画面,良久。

尽管并非是魏无羡的本意,十月怀胎之累,一朝分娩之痛,并非是为了他蓝忘机,但这个孩子却阴错阳差地成了他最大的救赎。

蓝忘机回过神,以他一贯对自己的清晰审视和严厉要求,发出诘问,这样将年幼失怙的孤子以抚养的名义收于翼下,冠予蓝姓,又亲赐其名,看似无私的义举,实则是疗慰自己思慕他生身爹爹的私心,这份以公行私的虚伪和自大,真的是他所为、应为吗?

或许将他寄放在乡下农家,才是最公正无私的做法。

但蓝忘机,确实做不到。

“叔父,我又有违家训了。”

蓝忘机低声对自己呢喃,将幼子抱了起来。

将小崽在他的小榻上安顿好,蓝忘机吹熄了灯烛。

挨身上榻,他背上的旧伤不知为何竟又开始隐隐作痛,痛意如走蚁蚀身,虽非锥心刺骨,却也难以形容,熬了许久,才艰难入了梦乡。

 

梦意缱绻,故人音容挨挨杂杂落入其中,蓝忘机在一片花开花落的寤寐中睁开了眼。

有什么东西,在他身上轻轻碰撞。

侧过头,榻边,一个小团子揉着眼睛,手指揪住了蓝忘机胳膊。

“怎么了?”蓝忘机轻声问。

小团子糯糯唧唧地道:“爹爹,我要嘘嘘。”

想了片刻,蓝忘机决定先解决事情,不急纠正他的称呼。

就寝前不久,家仆就已经领蓝悦上了一次厕所,清干净了大小二事,理应一睡无碍才是,蓝忘机没有经验,也不知道小孩子是不是就是这样的。

翻身下榻,浅浅披了件外衣,领着蓝悦来到了茅厕边上。

给他掀开了茅桶的盖子,蓝忘机便放开了手,岂知,蓝悦抬头,静静地看着他。

蓝忘机怔了怔,“你……不会自己上吗?”

蓝悦摇了摇头。

也是,茅桶高了些,以他的个头,还够不着。

脱卝衣穿衣、洗澡擦身、喂食如厕,这些贴身的事情都一一由家仆代劳,蓝忘机还以为没有需要亲自上手的一天。但凡事皆有第一次,他仔细想了想,理清楚这事该怎么做,然后蹲下身子,替崽子脱下小裤,小屁卝股上一托,将他抱起到茅桶上方。

犹豫了一下,道:“……嘘嘘。”

崽子一手把着自己的小东西,叮叮咚咚地落起水来。

落罢,还咿咿呀呀地唱了一首小歌谣。

第一次难免手忙脚乱,蓝忘机先是用手帕替他擦拭干净身体,穿好了裤子,又想他小手摸过,便将他抱到了洗手的地方,攥着他小手,轻轻洗擦。

蓝悦兴奋地胡乱念叨什么,“我有小鸡鸡,小鸡鸡尿叮咚,你有小鸡鸡吗?”

抬头,将蓝忘机盯住了。

蓝忘机愣住了一瞬。

蓝悦重复道:“你有小鸡鸡吗?”

蓝忘机不知如何回答,想了想,最终“嗯”了一声。

仿佛跟蓝忘机形成了什么很重要的联结,蓝悦兴奋地拍起小手来,“爹爹也有小鸡鸡!小鸡鸡!”

蓝忘机将他抱回了静室,抱到小榻上,他还在念叨这个大发现。刚替他重新掖好了被子,小崽突然伸腿一蹬,又扑到了蓝忘机怀里。

“怎么了?”

蓝悦小短腿艰难去蹬,小短手努力想要勾到蓝忘机的脖子,却因为够不到急得脸蛋子都皱了起来,“睡睡!一起睡睡!”

“不行。”蓝忘机铁了心肠,将他往下方摁了摁,又道,“我也不是你爹爹。”

“睡睡!抱抱!”蓝悦却不依不饶,难过得就要哭出来的样子。

蓝忘机叹了口气,农夫农妇宠孩子,说不准蓝悦到现在都还没分床睡过,看着崽子焦急又可怜的样子,心头一软,罢了,起码让他睡在身边吧。

一手托着孩子,另一只手把着小木榻的围栏,蓝忘机将人和卧具直接拉到了自己的卧榻边上。

这孩子过去被宠得厉害,起步已经不是蓝家人应有的样子,蓝忘机让了一步,并不准备让到底,“在这儿睡,我在旁边,不许再闹。”

清晰明了的指令下,蓝悦将呜呜哇哇的小嘴闭上了,他呆呆地看着蓝忘机,又吃起了手指。

蓝忘机将他手指从嘴里拿出,看着幼子有点小委屈,又因为看他说话很好奇的样子,黑色的大眼睛眨眨,心中忽而一动。

蓝忘机屏住了胸口那阵莫名的跳动,沉默片刻,道:“你……为何叫我爹爹?”

小崽大眼睛啪啪地眨了两下,盯住蓝忘机看了一会儿,就在蓝忘机怀疑他是否能听懂这个问题,又是否有能力回答的时候,蓝悦突然举起两只小手,冲他兴奋地大喊:“爹爹!爹爹!”

蓝忘机怔住一瞬,随即又轻轻舒出了那口气。

这么小的孩子,他又期待他说出什么呢?

……说到底,他是在期盼什么?

蓝忘机抿住了唇,唇角勾出一道略为冷厉的线,“我说了,我不是你爹爹。”

蓝悦呆呆地将他盯住一瞬,然后——“哇”地一声,洪亮的哭声划破了云深不知处清寂的夜空。

蓝忘机一下就有些手忙脚乱。

“你……”

分明他已经拒绝了不是第一次,之前小家伙都木木的无甚反应,却不知为何这次这么激烈。蓝忘机都不知道要怎么做,在这个简单的真相面前,他不想骗蓝悦,也不想骗自己。他没有柔软的话,也没有安抚的动作,只是静静地——带着几分无措,看着小崽子撒泼。

可是没有一会儿,蓝忘机就撑不住了,他的心被揪得难受,突然涌上了些许懊悔,“你……你不要哭。”

丁点儿大的孩子,能被他说不哭就不哭,那才是奇了,可蓝悦这小崽子也没给他悬崖绝路,两只小手臂向他张开,示意蓝忘机抱他。蓝忘机再没有犹豫,将他一把搂到怀里。

蓝悦显然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孩子,被蓝忘机一抱,哭声立马就止住了。哭花了的小脸往他脖颈处埋,在他皮肤上挨挨蹭蹭,小鼻尖耸动,像是要闻他身上的气息。

蓝忘机抱着这个软乎乎的团子,下意识也往他小脸蛋上贴了贴,淡淡的奶香味叫他心神都是一摄。

怎么办,太难了。

 

第二天清晨,蓝忘机在深眠中醒来,转过头,看着在他被窝里顺得香甜的小崽子,同样的想法犯难了第二遍。

可马上他就发现,叫他犯难的还不止这个,因为蓝悦这小兔崽子,现在逢人便说蓝忘机有小鸡鸡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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