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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忘羡】爹爹在哪儿 95

云深不知处热闹非凡。

一位年轻家仆一路小跑到茶水间。

沸水的熏蒸间,老家仆把一头褶子皱起,训斥道:“不可疾行,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。”

小家仆擦了一把汗,丢下一盘子的茶壶茶杯,笑道:“顾不上啦,您老在这忙活都不知道,宴席那边可热闹了,早没人在意这些个了。”

老家仆眉头皱得更深了,“什么时候都轮不到你在这没规没矩的,去,给我打桶水来。”

小家仆欢快地“哎”了一声,蹦蹦跳跳跑去井边,满脸都是雀跃,道:“张伯您不知道,我打小在云深不知处长大,长这么大了,还没见过云深不知处这么热闹!可算长见识了。”

小家仆这兴奋的样子感染了老家仆,瞪了他没几眼,慢吞吞地道:“二公子大婚,能不热闹吗,想起三十多年前,当年的宗主,也就是二公子父亲青蘅君大婚的时候,可没这般大手笔兴办过,那时候也没有山外的客人,只有自家人,冷冷清清地凑了两桌子……唉,不说了。”

瞧了眼小家仆兴高采烈的样子,脸上闪过一丝向往,终于是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,“……宴席上什么样子啊?”

小家仆神秘兮兮地道:“您不知道,内宴上好多人都醉了!”

与露天而设的外宴不同,内宴摆在内堂,是蓝家最高席位的长老和一些身份较为尊贵的客人的列席之处,内宴中不设酒水,天子笑一坛一坛地摆在外院的木架上,需宾客自行在外面取用。

云深不知处的规矩,老家仆总是清楚,慢悠悠地道:“是聂宗主,还是江澄宗主,或者是金家那个小公子,喝醉了?”

小家仆一脸笑嘻嘻,圆溜溜的眼珠子像是见证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奇观,咧着牙道:“是蓝先生!蓝先生喝醉了!还有宗主,二公子也是!内宴里一半的蓝家人都醉了!”

老家仆眼睛也瞪大了,想也不想就道:“胡说!”

小家仆道:“怎么胡说,给我什么胆子敢造这谣!”

老家仆挺着胸脯,气喘吁吁地道:“先生怎可能喝酒!”

小家仆道:“蓝先生怎么会喝酒,这都是蓝悦小公子搞的鬼!小公子自己想喝又怕被发现,将天子笑装在茶壶里拿进了内宴,混在茶器之中,斟茶的阿宣不知道,就拿着这茶壶去给人添茶了,结果您猜怎么着……”

半堂的蓝家耆老,就这么破了人生中第一道酒禁。

老家仆:“……”

沉默着擦洗完手中一只白瓷茶盏,老家仆才道:“蓝悦小公子现如何了。”

小家仆道:“早就开溜了!哪儿还等着被罚啊,不过蓝先生怕是要罚,也有心无力了。”

“……”老家仆觉得有些头疼,还是勉强问了一句,“蓝先生,现在什么样子?”

放在从前,给蓝家人几百个脑子,也没人去想蓝启仁喝醉酒会是什么样子。

小家仆道:“蓝先生啊,现在见人就大吐苦水!跟人讲他这些年多么不容易,都快说哭了!他说——”

小家仆揪着不存在的胡子,一手扶桌,绘声绘色地模仿起来:“我那二侄子啊——”

狂拍三下桌子,“——当年连孩儿他爹是谁都不知道就抱回来了!还以为魏婴跟人在外面生的,你说,你说说!他是不是傻,是不是?痴情痴到这个份儿上,唉……”

“他要给人养儿子,我能怎么办?那孩子还活脱脱就是个魏婴二世,这些年险些没把云深不知处给拆了,你以为,是谁的功劳?他、他的?你指望他?——我的!……呕心沥血,把祖宗们交给我兄长这个不肖子孙的基业,给守住了……呜呜呜。”

“也是祖宗庇护,后来幸亏我瞧出来了,娃的爹到底是谁。也就我那傻侄子,整整糊涂了十三年,十三年啊,自己给自己戴绿帽。”

老家仆:“……”

小家仆继续道:“还有好多呢,讲了好多他这些年操持家务,养大宗主和二公子那些不为人知的辛酸往事,别说是宾客了,咱们自家人都不知道,听得人一愣一愣的,蓝先生真不容易哇!”

老家仆有些感慨地摸了摸须子,半晌吁出一口气,“是啊,如人饮水,冷暖自知,不过当先生他老人家酒醒,发现婚宴成了这个样子,就……更不容易了。”

定了定神,又道:“你刚才说……宗主也喝醉了?”

小家仆道:“是啊,宗主喝醉之后可精神了!拉着二公子的手,在讲他的宏伟愿景,如何为民除害,振兴家族,恢复当年立家之祖蓝安在世时蓝家的盛况,一点儿都没他这些日子闭关消沉的样子了,还说了好多,诸如让二公子跟魏公子多生孩子的话,说是人丁兴旺才能光复祖业,哦对了,他还说,孩子的名字他都想了好多,就等六个月后看是男是女了,张伯,你听说了没,魏公子已经怀上啦!”

老仆人花了好些时间才消化了这个事实,之前虽也有过传言,但蓝家向来禁绝流言,对仆人也是约束甚严,礼未成新娘子就有了身孕这事,说出去当然不好听,何况新郎还是蓝二公子,有这胆子说也没这胆子信。

半晌,老仆才念念叨叨道:“有人说我还不信,如今看来,这二公子真的是变了……竟然也变得这样不守规矩了。”

小家仆笑嘻嘻道:“是啊,二公子可真不守规矩,几个月都忍不住。说是都有四个月了,那会儿不是还是罚紧闭的吗,怎么就……嘿嘿,我说难怪这婚服这么结实了,四个月也该显怀了吧,要不是这婚服,四层五层叠下来盖得严严实实,哪里瞒得过眼尖的宾客,尤其那些七姑八婆的。不过……这下整个玄门都知道了。”

老家仆道:“二公子呢,喝酒后他有什么反应没有?”

前面两个已经这样了,深觉蓝忘机也指望不上了。

小家仆却道:“二公子没什么变化!依旧是他往日的样子,话也没变多。就是……”

“就是什么?”

“就是魏公子走到哪他就跟到哪,眼巴巴地瞧着魏公子,魏公子说什么他就应什么,别的人谁来都不多瞧一眼,不多说一句的。不过今天魏公子确实是好看,丰神俊朗,说的就是这样吧!穿了喜服精神焕发,倒是没喝酒,被二公子管着不能喝,应该是有了身孕的缘故。天子笑一坛不能碰,他似乎有些郁闷,更加觉得菜不好吃,拖着婚服就去厨房了。炒了几个辣菜和荤菜,给大家换换口味,要往席上送呢。”

“辣菜?”老家仆皱眉道,“咱家人如何能吃辣,这般胡闹,二公子怎么说?”

小家仆道:“二公子还能怎么说!仆人不知该不该送,被二公子一句话训了:‘都听他的’。”

老家仆又是一阵摇头。

“都说蓝家人不能喝酒吧。”

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,老家仆深觉外面的情况已经十分危殆了,忙完了手上的活,赶紧就领着小家仆往宴席那边走了。

外宴热闹非凡,走到内宴宴厅外,突然从里面跌跌撞撞冲出来了几个身穿蓝氏素服的人,面色红润,大汗淋漓,却是奄奄一息的样子,看见老家仆手里的茶壶,径直扑了上来,呛出几口辣椒,绝望地如同抓住救命浮木一般,口中大喊:“给我水!给我水!”

 

就在老小家仆忙着给内厅饱受魏无羡辣菜折磨的族老们送水的时候,金凌把蓝悦拉到了一边,躲开越来越多夺门而出的人。想起义城里那一碗辣椒糯米粥,心有余悸,

蓝悦道:“我娘这手艺厉害,只有你舅舅吃得面不改色了。”

金凌道:“他最近烦心得很,什么味道都吃不出了。”

蓝悦道:“怎么了?”

金凌道:“还不是你的高招,被媒婆缠得不行了,这些天走到哪都是给他介绍姑娘的,好在她们进不去内厅,否则他一口气都喘不上了。”

大红桌旁,一群喜色满满的媒人婆子嗑着瓜子,眼珠子溜来溜去,精光四方,一瞅着有品貌尚可的姑娘和公子的人家,就饿狼扑食一般围上去。

金凌听着内宴的方向传来蓝启仁的哭声,忍不住道:“你家先生哭得有些惨啊,我还以为他威严如此,蓝家人又自律甚严,理应诸事顺遂才是,哪像我家那一群虎狼……不过掌家人诸多不易,旁人又如何能知。”

说话间都有些消沉,蓝悦在那群媒人婆子上看了几眼,道:“是啊,阿祖多有不易,若是有一个叔祖母替他分忧该多好。”

金凌皱了皱眉,道:“……你该不是想?”

蓝悦眼珠子一转:“反正这些婆子闲着也是闲着,我让她们陪阿祖说话去。”

说完这句,人就不见了,金凌朝人群望去,那些媒婆早就用余光扫了蓝悦不知多少遍了,但想想他那两个爹,哪个都轻易得罪不得,因此都不敢去招惹这个崽,看见蓝悦主动接近,整个人都亮了,像看到了小羊主动扑入狼圈一样,亮起一口大白牙就围了过去。

金凌摇了摇头,可马上就被另一边的喧嚣吸引了注意力,人群一下汹涌如潮,他随手抓来一个人,“怎么回事?”

那人道:“快别拦我,晚了就看不到了,蓝宗主要跟人比剑,千载难逢啊!”

金凌道:“比剑?作什么比剑?”

那人道:“这我就不清楚了。”

旁边一人道:“好像是说有人讲了蓝忘机几句坏话吧,说他未行礼就把魏无羡肚子给搞大了,还说了好些话,说当年谁人不敬含光君皎皎君子,谁想私德如此不修,诸如此类的,蓝曦臣就生气了,拔了剑就说要跟那人比过。”

金凌道:“打上了吗?”

那人道:“哪有!谁敢啊!对战蓝曦臣?开玩笑的吧?早跑了,不过泽芜君好像上头了,到处抓人,抓到一个就强迫人跟他比剑,快去看吧,可精彩了,千年难遇啊,下次醉酒都不知道什么时候!”

一群人呼啦就往热闹处去了,金凌被人潮裹挟着,想不动都不行。一下人也没了。

内厅里,蓝启仁哭着哭着突然被一堆媒人婆子热情似火地围住,蓝悦满意地退出来,要找金凌,却找不着了。

一旁,蓝先先在漏窗墙边一个人发着愣。

蓝悦一见,笑着凑了上去。

蓝先先道:“你要当哥哥啦。”

听她说的竟是这事,蓝悦人一下就耷拉下来,闷闷地道:“嗯。”

蓝先先道:“你有何处不满意,你还能在爹娘身边,想呆多久呆多久,马上又有弟弟妹妹作陪,热热闹闹的,而我呢,过几个月就要嫁人了,家里也难得回一次,兰陵可远了。”

蓝悦说不出话来:“你……”

蓝悦的心事,她如何不知,蓝先先道:“你怕有了弟弟妹妹,你爹你娘就不要你了?”

“我……”

蓝先先叹一口气,“你是眼瞎呢,还是耳聋呢。你想,你娘当年为了生你,糟了多大的罪?自己命都不要了,还要护着你。而你爹呢,就算以为你是别人的孩子也坚持亲自抚养长大,说什么也不肯放弃你。心上人与别人所出的孩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,世上几人能有这个胸襟,这份痴情?你有这样的爹娘,我都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,他们对你的爱哪怕浅一些,你如今都不在这了。所以说,你到底还想要什么。”

蓝悦一脸震惊。

蓝先先说的事情他并非不知,只是他从未如此想过。

被人如此点出,七窍一下子通了六窍。

蓝先先道:“我想要见弟弟妹妹都见不着,你却还在这抱怨。我不想跟你说话了。”

蓝悦吓得脸都白了,一下抓住她的手:“不!你千万不要不跟我说话!不对……你不要走!不要嫁人!你走了我怎么办!”

他这一吆喝,周围不少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,蓝先先要抽手,无奈蓝悦手劲儿大得很,只能道:“什么怎么办。”

蓝悦固执地道:“你走了,谁跟我说这些话!只有你,时常告诉我应该怎么办,没了你,我可怎么活!”

 

几日前的静室,魏无羡问蓝忘机:“蓝先先是谁?”

即便是他,也察觉到了这个姑娘在蓝悦心中的地位不一般,“咱儿子对她……是不是?”

蓝忘机却是摇头,“不知。”

蓝先先这姑娘也是个古怪的,别的蓝家姑娘读书写字,抚琴练剑,娴静温雅,而她跟蓝悦一样,对山郊野岭的小东西感兴趣,一屋子都是蛇呀蝎子呀,黑乎乎毛茸茸的可怕东西,小时候,蓝悦蛇窝里孵出了两条小蛇,一黑一白,小白蛇他自己留下,小黑蛇则送给了蓝先先。

小小的姑娘,肩膀上盘着一条指头粗的黑蛇,走在云深不知处的玉兰花枝和白石小径间,不知惹来了多少注目。

这姑娘话不多,看上去也是温和有礼,私下里却是家里的军师,蓝先先家里人口众多,她是大姐姐,爹娘本来就都是没什么大主意的人,遇到大事马上就慌了头,每次迎来新生命,更是无头苍蝇,加上那些小的一闹,整个屋子就是一团糟,蓝先先坐镇指挥,爹娘和家仆在她手下被管得条条有理,差错不出。

到了少女含春的年龄,蓝悦在她身边打转,家里人顿时紧张起来,蓝悦那样的品貌性情,一般姑娘几个能抵挡得住?不说在外面祸害的那些,自家里头已经有多少个姑娘遭在了他的手里?

蓝先先爹娘吓坏了,每回蓝悦一走,就都明里暗里打听她对这小子的看法,但这姑娘脑子里装的从来都是有条有理的东西,对男女之事丝毫没有兴趣,理智冷静得叫人意外,甚至都十分不解:“为何你们会觉得我喜欢蓝悦?我们分明只是朋友。”

即便有她的再三承诺,但蓝先先爹娘心中却有一道疑虑悬之不去,那就是,当年还是五岁的小女孩的蓝先先在校场上玩耍,却被三岁的混小子蓝悦一把扯去了抹额。

抹额对于蓝家人的意义是不言而喻的,生怕她被蓝悦纠缠误了终身,到了十五的年龄,父母就不断托媒人,给蓝先先说婚事了。

蓝先先遇事时的冷静和决断甚至都不输比她有年龄有阅历的大人,再大的事情也都能说出个一二,但对于姑娘家特别上心的终身大事,对于自己的情感和意愿,却始终十分迟疑,既觉得嫁人之事十分无趣,又无法躲避,既然如此,便听之任之好了,放任父母为她操持。

几个月后,一门不错的婚事就找上来了。对方是金家的一个旁支,家底殷实,男方是个温和少语的老实人,男方父母怕他以后被老婆欺负,便一心找个温和贤良、稳稳妥妥的人配他,蓝先先面容姣好,但绝对说不上美艳,才艺修行俱佳,但又非属出众,在蓝家济济的仙子中实数不亮眼的一个,加上她若非必要,话都不多一句,平日里操持家务的杀伐果断也并非这种场面事中能看穿的,误打误撞下很是入了男家的眼,婚事没多久就定下了。

 

蓝悦这表现已属于出格了,马上周围就响起了闲碎之语,蓝先先并未在意,只道:“什么怎么办,你也不小了,马上就是兄长了,你娘这个身体是头胎,头胎都不易,你要好好照顾他。等着吧,马上你就知道他当年怀你有多么不易了,看你还怀不怀疑他对你的爱。”

没多久,蓝先先就一语成谶了。魏无羡的胎像确实是有些问题。

但她对别人的事洞若先机,对自己的事却茫然无绪。

含光君和夷陵老祖大婚之后几日,蓝先先就被金家取消婚约了。

原因虽然没有挑明,但多半是她和蓝悦在婚宴上的举动被人说了闲话,那天云深不知处人多口杂,没多久就传到金家那边去了。蓝悦是什么人,什么出身,什么性情,在爆出他是含光君和夷陵老祖之子之后,玄门何人不知。先不说他爹娘都是玄门顶级,风口浪尖处的人物,加上他性情又是魏无羡那一挂,从来无遮无掩的,桃花绯闻处处,金家那边本来就对女子的妇德看得甚高,一听到蓝先先跟他有所纠缠,马上脸色就不好了,而想想蓝悦的身份,心则更悬了。蓝悦作为目前蓝家唯一的嫡系长子,将来继任家主都是可能的,蓝忘机和魏无羡若是替儿子向蓝先先爹娘求婚,这种分量的求亲,是谁人都很难拒绝的,即便女儿已有婚约在先,但终身大事,作为父母肯定思量再三,加上若蓝先先配了蓝悦,还能从此留在姑苏,无需外嫁,儿女承欢膝下,为人父母者自然欣喜不过。

金家那边马上就感觉到了低人一头,与其担惊受怕,不如干脆就自行了断,这样传出去,面子还好挂些。

蓝先先因为蓝悦这混小子丢了婚事,把她爹娘给气坏了。一听说此事就匆匆忙忙找过来的蓝悦,直接就被拒在了门外。

但是蓝悦对此并没有沮丧,反而还显得有些开心,直到白芷君来了一趟,看过魏无羡的脉象之后,沉吟不语,想起蓝先先的话,才又慌上了。

倒不是什么大事,脉象康健,清晰有力,只是胎儿比这个月份该有的样子长得小,若非魏无羡人本来就瘦,将腹部上一坨突了出来,肚子根本就不显。

魏无羡这胎怀得顺,远没有当年怀蓝悦那般恶心难受,吃喝如常,健步如飞,心里自然就不觉得是什么大事,对白芷君的话根本没上心,“不用看啦,在肚子这么乖又这么静,我说,这胎肯定是个女孩儿,个子小些也是正常。”

拉着蓝悦就又去找蓝思追和蓝景仪耍去了,只留下静室里,神色颇为不安的蓝忘机。

魏无羡虽然身体换了一个,但好歹还有过怀胎的经验,自然是不怵,当年蓝忘机不在魏无羡身边,从来没有照顾孕坤的经验,连蓝悦都是别人养到了三岁才到他的手上,第二回当爹,却跟第一回没有区别,听了白芷君的话,面上忧色无论如何都去不了。

白芷君道:“此事说来不大,但长此以往,恐对胎像有损。含光君,你给我看看,魏公子平日里每顿都吃多少。”

蓝忘机大概给他讲了一遍,白芷君摇着头道:“太少了,吃太少了。米饭虽够,荤肉吃得太少了,四个月不应该只是这个量。”

蓝忘机脸色又严肃了几分。

蓝家本来喜素,蓝家人修行得法,得道高者更是不时辟谷,食量也比寻常人少些,蓝忘机自己的食量就不大,因为魏无羡的身孕,往静室送的饭菜都多了很多,虽则清淡,但肉是绝对不少的,魏无羡也没抱怨过,蓝忘机自是不知这个月份的孕妇应当摄入多少,还以为魏无羡那样的量就是可以的了。

不过,想来也不怪魏无羡吃得少。

蓝家人口味实在太清淡了,肉片焯水过后撒上点盐,油水都没有几分,魏无羡原来的口味这么重,对此自然是不怎么热情的,即便有蓝忘机偶尔下厨加餐,但含光君毕竟是含光君,总不能天天呆厨房里。

白芷君走后,蓝忘机就下了一趟山。

彩衣镇最好的湘菜馆里,在厨子面前放下了一枚金锭。

厨子眼睛亮了,可湘菜馆老板却哭了,抱住了厨子死活不放,十分凄惨:“蓝二公子!我这是菜馆啊,厨子哪怕一天都离不开啊!歇个三天半个月的,我这菜馆就成苍蝇铺子啦!就算重新开业,到时候还哪里有人来啊!”

蓝忘机沉默一瞬。

又一枚大金锭变戏法似的从蓝忘机袖子里出现,这回是放在老板跟前。

老板也没话说了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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