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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忘羡】爹爹在哪儿 10

*汪叽带娃记,夷陵山洞怀上的遗孤,一个爹不认娘不管的冤种娃儿

*AB0,羡按原著十三年后重生,目前是序章,看心情更新

*不用慌,娃是忘羡的!


兰室的小孩对蓝悦很好奇,却又不大敢跟他一块玩儿。原因不复杂,是他们幼童的直觉告诉他们,坐在上面的蓝先生不大喜欢蓝悦,跟他一块玩,要是连带也惹先生不高兴就糟糕了。

蓝愿的养母严厉,对他课业追得紧,于是他也没有多少时间跟其他小朋友相熟。

只有蓝景仪,还以为大伙不搭理他们是因为自我介绍做得不够多,不够响亮,拉着蓝愿和蓝悦,逢人就拍着胸脯骄傲地说他们是含光君的弟子。在蓝忘机跟前上课倒没见他有这样的气势,一出了静室就挺胸抬头,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含光君手下学艺。

蓝悦就不同了,他总是有别的法子引人注目。

蓝启仁因为族里的事务耽搁了,派弟子传话,让兰室里的小崽们先自己温习功课。

还没翻上几页书,蓝悦和蓝景仪两个就坐不住了。

蓝悦拉着小手,跟蓝景仪分享他最近的大发现。

“含瓜君有大丨鸡鸡。”

一旁蓝景仪眨了眨眼,一会儿的功夫就挪到了小崽的身旁,问道:“什么大丨鸡鸡?”

蓝悦揪了揪自己的小裤子,指着裤裆中间的地方,道:“鸡鸡!”

蓝愿坐在他俩的身旁,听着两人认真地讨论起了到底有多大这个问题。这个年龄的孩子虽然还不知道这些话题意味着什么,但多少被家长告诫过,知道不好在大庭广众随便说。于是只在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,自己不敢加入。

但这个话题对男孩子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,没多久功夫,就有不少小朋友加入了他们的讨论。

蓝氏男修女修泾渭分明,干什么都不在一起,从小孩时起就贯彻,因此兰室这一班里并没有女孩子,话题传出去以后,小朋友们也没有什么顾忌,反而平日里被家长压抑的好奇,都因为蓝悦的这一下点火而燃烧了起来。

马上,男孩子们就比攀起了那里的大小。再怎么说,礼数和规矩在那里,裤子是不能随便脱的,大家只能用各种工具比划,告诉别人他们的大小。可是小屁孩的东西才多大看头,一个巴掌就完事了,渐渐的,不知道谁开始,小屁孩们转而攀比起了各自爹爹的大小。

蓝氏风气比较保守,即便是亲生父亲,跟孩子都不一定有过于亲昵的举动,小男孩们不都有跟父亲洗澡的经历,于是没有的那些就羡慕地看着有的,有的孩子天生好强,就看不过眼了,觉得自己也应该有,便装作对自家爹爹了如指掌,一个一个争着比划形状大小。有的孩子就没有那么神气了,因为惊觉自家爹爹的尺寸跟别人差那么多受到了打击。

“含瓜君的这么大。”蓝悦伸出小手,比出一段不可小觑的长度。

其他小孩子不信,一个个说他扯谎。

有崇拜含光君的就替他争辩了,“长辈们都说含光君是子弟楷模,他不比别人大,怎么是楷模?”

有恍然大悟的道:“原来楷模是这个意思。”

一石激起千层浪,不服气的崽子们只有更多,攀比的劲头越烧越旺,最后竟一个比一个夸张,都要替自家的爹爹争个第一出来。

“我爹爹的鸡鸡才大,比你们都大!”

“你懂什么,我爹爹的鸡鸡才最大,是蓝家第一大!”

“我爹爹的鸡鸡整个玄门最大!”

“那我……”

很快,教室里最乖的那个都坐不住了,所有小崽子都参与了讨论,没多久,兰室就成了“鸡鸡”的海洋。

原先还是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小脑袋,现在都有站在凳子上的,讲话声音越来越大,直至——

蓝启仁回来了。

蓝启仁都要惊呆了,还以为云深不知处什么时候办起了养鸡场,还搞起来内部竞赛,一只脚没迈过门槛,凝神细听,发现是长在爹爹们身上那个“鸡鸡”,一张老脸先是红了,然后又绿得可以。

蓝氏办学至今,还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。蓝启仁气得噎住,连灌了好几盏茶,才把气通了,声音找回来,连喊了几句“不知羞耻”,坐在上面拍桌子,手掌都拍红了,把下面的崽子拍得心惊肉跳,一个个扑通扑通跪倒在地,大气不敢出,有胆子小的已经哭出来了,小肩膀在下面抖成一片。

蓝启仁气归气,脑子是有的,这群小兔崽子一个个怕他怕得跟什么似的,哪里有这胆子兴风作浪,肯定是有只小领头羊在作怪,带着小羊们跑出了羊圈放肆撒泼。

“谁干的?谁第一个不好好温书,开始胡说八道的?”

小崽们一时忘了哭鼻子,东瞧瞧细看看,脑袋凑在一起,窃窃私语,热烈讨论是谁把他们拉下水的,没多久,蓝悦就被推了出来。

蓝悦大眼睛眨巴了两下,小脑袋不知装的是什么,人堆里乐呵呵地看了半天热闹,还没搞懂状况,以为要他当众再展示一遍他的新奇大发现。

蓝启仁和门生一脸肃然,都等着听他的说法,就听小崽道:“含瓜君的鸡鸡这么大。”

两个小手捧在胸口向前举高,比划出一个巨大的形状。

比之前尺寸明显大了好几倍,随着每一轮展示,含光君的大小已经越来越失实,现在跟舂米的大木桩子差不多。

场面有那么一个长瞬间的静止。

然后蓝启仁剧烈地咳嗽起来,差点没能回来。

门生扶着老人家抢救了好半天,蓝启仁人在椅子上都起不来,一根手指颤颤着伸出,断断续续地道:“打!……都、都打!……蓝悦!咳咳咳,二十下戒尺!……其他人,咳咳,十下!”

“看什么,咳咳咳,都给我、打!啊咳!咳!咳!……”

“狠、唔,狠狠地打!咳咳咳……打……!”

崽子们哪里见过这等场面,哭爹的哭爹,喊娘的喊娘,谁能想到蓝悦这小崽,比他们都小两岁,就有这种本事,叫全部人都挨上打,俨然成了蓝氏教学史上里程碑式的事件。

一时间,兰室就成了眼泪和鼻涕的海洋,戒尺落在手板上的啪啪脆响,崽子们撕心裂肺的大哭,蓝启仁心肝肺齐齐震颤的咳嗽声,场面异常惨烈。

家长们接到通知,一脸茫然地跑到兰室,一看,都吓坏了。

听崽子们哭哭啼啼、语无伦次地复述,一时间表情都十分难以描述,也不知道这开了光的话题是怎么能起来的,再看上面蓝启仁的面色,谁也没敢问个清楚。

家长们不敢有怨言,崽子挨完了罚,还一个个轮着到蓝启仁跟前请罪,哭哭噎噎地表示知错了,以后不会再犯。可领着走出去的时候,有的小崽还在问,“爹爹,为什么你的鸡鸡比别人小?蓝悦说含光君的这么大!”

刚说完,便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。

蓝忘机走进兰室的时候,投在他身上的目光一时都很复杂。

蓝悦被打怕了,哭声都没能止住,肿着个大红眼睛,蓝忘机一来就扑到他白靴子上。蓝忘机将他抱起来,他把两只手圈住蓝忘机脖子,说什么都不肯下来了。

被蓝启仁点到的门生暗道倒霉,硬着头皮愣是把事情复述了一遍,讲到最后脸红得能滴血了,眼睛都没敢往蓝忘机身上放一放。

这事惊动了蓝曦臣,放下族务急匆匆地跑过来,那个门生只得又讲了一遍,完后觉得这辈子不能再见人了。

蓝曦臣人也是听懵了,懂了之后尴尬得险些没坐住,有些想笑又有些想逃,往亲弟弟身上瞟去一眼。

蓝忘机跟他对视,眼睫颤了颤,低头沉吟不语。

蓝启仁挥手遣退了门生,那几个如获大赦地去了。

叔侄三人沉默地坐了一会儿,各自喝着茶,谁也没开口。

蓝悦哭累了,在蓝忘机怀里被轻轻地拍着背,只有这贴身的距离,乾元若浓若淡的麝香味才没能被衣物上薰的檀香气遮盖,小崽被温柔地包裹,不一会儿就迷糊了过去。

良久,蓝启仁冷冷地道出一句:“你可真是带得一手好娃啊。”

蓝忘机抬头,从蓝启仁的语气中听出了明显的责备。

蓝启仁目光复杂地瞟了一眼抱着崽子的蓝忘机,手指敲着桌子,微微气郁地道:“我是让你收徒,不是让你带娃,更不是让你当做亲生儿子那么带!”

方才的闹剧说是大,也不过是小孩子间的顽皮好奇,蓝悦再调皮捣蛋,不过是一个三岁小儿,能知道什么廉耻,蓝启仁打过,罚过,气也就过去了,真正让他介怀的,是蓝忘机和蓝悦的关系。

蓝悦能说出那番话,说明跟蓝忘机已亲若父子,同沐同睡,早就不是蓝启仁当初设想的简单的师徒关系。

蓝启仁给他点去那么多家仆,暗地里也是存了一份心,不必让蓝忘机在这个孩子身上扑心扑力。洗澡有人代劳,幼儿小榻更是故意安置在隔间,就是避免让蓝忘机跟蓝悦建立起过度的亲密。

这孩子是魏无羡的,由蓝家嫡系亲自抚养,已经是天大的恩惠,更是冒着不可言说的风险。蓝启仁若不是没办法,也不会由得事态如此发展。可他既已让了步,却并没想将蓝忘机的心也让出去。

魏无羡已死,蓝忘机对他有再大的情,也该到头了。注定是个死胡同里转圈的事,给他几年,大不了再长些,岁月是最好的解忧散,等他慢慢走出来了,一切就都重新步入正轨,他那皎皎璧玉、泽世明珠,就还会回来,好好做他世人敬仰的含光君。

但现在,蓝悦这么个小祸害杀了出来。魏无羡的骨血,绊住了蓝忘机的身,也牵住了蓝忘机的心。蓝忘机看蓝悦的眼神,蓝启仁看在心里,闭上眼都为之惊心,那里头,实在有太多东西,太深,也太难割舍。

由着这么一点孤血,蓝忘机攀住了魏无羡在这世上存在过的痕迹,并且几年,十几年,几十年地延续下去,蓝忘机的这一辈子,便跟他有了晦暗不明又牵扯不清的关系。没错,万念俱灰之时,蓝悦给去了他生存的期盼,看着他慢慢成长,蓝忘机是一时得到了慰藉,但很可能从此,就是无法放手的一辈子。

蓝启仁的担忧溢于言表,但他不能这么名言,调转话题,用蓝氏长辈的语气,严厉地道:“魏婴此人如何,我就不多说了,他的孩子,哪日重蹈了覆辙,那就是玄门的大祸,天下的大难!你要是心里是装了蓝家的,装了正道的,就别宠坏了他。当初我是怎么教导你们兄弟俩的?你们长这么大,吃了多少苦,哪一天是轻松的?因此才有了你们现在这个样子。”

蓝曦臣和蓝忘机都沉默了,他们的童年,哪里有蓝悦现在享受的这份温存,还不都是在雪地里一步一个印,剑阵中摔爬接滚打,一手一手的血泡起了又破,熬过来的。

蓝启仁道:“你现在天天跟他贴着,是不是晚上还抱着睡,我都不想问,也不想知道。若是你们觉得叔父无情,心里有怨恨,那你们就看看,看看那些宠着溺着长大的同龄人,都怎么样了。看看当年温家的温晁,金家的金子轩,傲慢嚣张,不可一世,成什么样子,聂家……聂明玦算是呕心沥血了,奈何他家的那个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,现在当家主,都是什么样,你们看看。魏婴,魏婴当年要是多多管教,也不至如此。枫眠兄就是太仁慈了……罢了,故人已逝。严师出高徒,慈母多败儿,你给我,不,还有你,曦臣,你们俩都给我回去琢磨这个事,好好想,天天想,想出个结果,再跟我回话。”

长辈这番教诲,两个兄弟只能恭恭敬敬听着,末了布置的作业,更是点督提醒,蓝曦臣诺诺应了是,抬头,却见蓝启仁盯着蓝忘机,神色微愠。

蓝忘机并未应话,只怔怔地坐着,抱着蓝悦,眸子低垂,似在思索。

蓝曦臣自是知道,他这个弟弟,面对长辈的训话不得不从而实际上又并未心悦诚服的时候,便是这副样子,这么多年,一直没有变过。

“咳。”上面蓝启仁的脸色越来越差,蓝曦臣拳头抵到嘴边,特别明显地给去一个提醒,蓝忘机却还是一动不动。

等了半天,依旧没等来蓝忘机应有的表示,蓝启仁忽地起身,经过他时,丢下一句:“给你三天时限,回去好好想想。到时候要是还没想通怎么带孩子,那蓝悦就给我——”

蓝启仁重重地道:“我来替你带。”

留下这么一句,拂袖而去。

晨风凉沁,在兰室中穿堂而过,蓝忘机被吹得一醒。

他侧过了头,无言的目光看了熟睡中的幼崽一眼。

微微用力,似乎把崽子抱得更紧了些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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